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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第2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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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嬷嬷见拗不过辛宜,旋即自暴自弃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夫人,如今老奴好言相劝,是您非要下车,若是出了什么事,您可不能怪老奴!”

        辛宜当即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她真就毫不犹豫的下了车,杜嬷嬷扯着嗓子大喊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夫人,至多可能一个时辰,郎君还有一部分人马在城南十里处,到时您直接去就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夫人,素问会一直等着您的。”素问也哭着挥泪和辛宜作别。

        辛宜顿住身影,在心中默默和杜嬷嬷道谢,同时与素问道别。

        从车夫那里分出一匹马来,辛宜不再犹豫,旋即跳上马,拽起缰绳,朝着来时的方向赶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随着身下的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,夜风在耳畔疯狂叫嚣着。

        缰绳握在手里,渐渐温热。辛宜一时有些怔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嫁到清河后,她深居简出整整两年。跟着季老夫人学着世族的规矩礼仪,自那之后,便再也未曾骑过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驾!”清脆的声音穿透夜色,辛宜双腿加紧马腹,迅速越过前面的一处石堆。

        曾经的她算得上是骑术精湛,即使如今已两年未碰马,却也丝毫不见影响。

        杜嬷嬷说只有一个时辰,现在她得迅速回到季府后院,带上涧素琴后再迅速与夫君会合。

        越往城内走,往来的行人百姓越多,方才在城外不管不顾地策马已经行不通了,辛宜只得被迫慢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下,人流涌动,络绎不绝,只有辛宜一人一马逆流而上,愈发艰难。

        索性,她只得下了马,牵着马匆匆往里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姑娘,不能往里走了,胡人快打来了,赶紧逃命去啊!”对面的一位老伯见辛宜牵着马不要命地往里去,好心提醒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老伯,我有重要的东西落下了。”辛宜话未说完,拽着缰绳急匆匆往前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挤了一路,到了别驾府前的街道,几乎看不见人了。辛宜这才重新骑上马,一路狂奔向别驾府邸。

        骑马行至后院,辛宜径直跑向疏沉院的正房,去寻觅那把心心念念的琴。

        推门而入,发觉里间早已是一片狼藉,辛宜的心突突直跳。

        暖阁的桌案上,原本放在那里的涧素琴竟然不翼而飞!

        刹那间,当头一桶冷水浇下,激动的心在这一刻尽数跌入谷底。辛宜匆匆跑向那桌案,甚至翻箱倒柜,都没有找到涧素琴。

        太久未休息,眼前蓦地一阵眩晕,辛宜径直跌坐在地,“琴呢?不是一直都放在这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可是季桓的阿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!

        当初即使被孙夫人和他父亲如何为难苛责,夫君都没有丢下那把琴。更何况是被季泠摔碎,夫君竟然与之反目断亲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现在,夫君虽面上不显,可到底也没斥责她将琴带回,只恼怒她参与季泠的事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辛宜不敢想象若是没了涧素琴,季桓会待如何。

        夫君不能再一次失去涧素!

        辛宜打起精神,擦去眼泪,继续再房内寻找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她一时记岔了,将琴收置在别处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    整个疏沉院内漆黑一片,辛宜从博古架的抽屉中摸索出火折子,待点了灯后,心中的不适感才消散几分。

        暖阁,拔步床,衣柜,各种地方都找遍了,却还是不见涧素琴的影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流逝,纵然再故作镇定,辛宜也不由得慌了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内心深处,有种念头支撑着她莫要放弃。

        若是她将涧素琴安全带出,或许夫君便会原谅她那时不顾大局的鲁莽行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念头支撑着辛宜,直到里里外外找了第三回,仍是一无所获。辛宜绝望地倚在窗台前喘息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传来白山茶的淡淡清香,辛宜深吸一口,有些不舍地看向那两盆山茶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,父亲生死不明,或许这两盆白山茶也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思念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辛宜擦去泪水,再看了一眼那两盆白山茶,狠心离去,忍着心尖的痛意决定去前院试试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桓的书房内,也如后院一般满地狼藉。辛宜原本打算碰碰运气,可就在书房内的挂屏下,她心心念念的一架漆黑描金古琴就赫然摆在那儿!

        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,辛宜算了算时辰,约摸离杜嬷嬷说的时辰,还有一刻钟。

        再也顾不得其他,辛宜将涧素背在身后,骑上马,拼命地往城外赶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无一人的街道无声的提醒她时间不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不是背着涧素的作用,辛宜竟然觉得,此刻心中格外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转过别驾府前的街道,忽地一道尖锐的声音刺入耳畔。

        以为是夜风太大,辛宜也没太在意。直到再往前,接连不断的哭喊哀嚎声再也压制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城中一片混乱,骑兵打扮的士兵手持弯刀肆意砍杀百姓。

        辛宜脑海中的弦忽地崩断,她不敢停下,急忙调转方向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胡人还是打来了,季桓该不会也同父亲他们一般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夜风下,辛宜自己也没意识到眼泪被风吹得漱漱落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哭喊声在身后越来越远,辛宜握紧缰绳,看清眼前一个光着脚不停跑向自己的小丫头,她急忙制住缰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救命……啊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痛苦的嘶喊声在辛宜面前炸开,温热的血滴径直溅到她的脸庞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冷白的弯刀划过后,小丫头睁大眼眸,倒在自己面前,满身是血,再也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杀啊!”涌向城中的胡人如同疯魔了一般,见人就砍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才过来的街道此时已躺满横七竖八的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辛宜还没从方才的惨烈中回过神来,身下的马忽地挨了一刀,惊恐下迅速翻身,直接就将辛宜甩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唔……涧素……涧素……”辛宜趴在地上,吐出一口鲜血,沉重的琴压在身上,使她一时起身艰难。

        马忽地嘶鸣引起了其他胡人的注意,几个胡人骑兵忽地靠近,只见一人长刀落下,径直朝着地上的女子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!”地上的女子惨叫一声,再也没了动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抓住她!”人群中忽地有人高喊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是季桓的女人!快抓住她!”

        几个胡人骑兵不悦地看向汉/人官/员,眯起眼眸嘀咕几句不知说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管活的死的,先带抓了关进大牢。”陶雎急忙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今大王已攻入邺城,明日且将此女的挂在城墙上示众,届时大王还怕这城中汉人不会惧怕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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